昨夜的舞会还在眼前,现在一睁眼,却发现那些美丽的斑斑驳驳已经化为了东方的一抹云霞。
昨夜的美餐还在眼前,现在一睁眼,却发现那些原本的推杯换盏已经变为了耳边的阵阵波涛。
昨夜的恭维还在身边,现在一睁眼,却发现那些成片的能言善辩已经成为了天上的缓缓鹰鸣。
昨夜的功名还在身边,现在一睁眼,却发现那些高傲的高高在上已经因为了天边的雄伟山峰。

睁开眼,四处望。碧海银沙,层林尽染天边红。除此之外,就是几片破木头,一块铁片。
明明记得昨天我还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参加别人的婚礼,现在,这是怎么了?唔,也许这一切只是一个梦,再睡会儿就好了。
……
阵阵凉意缓缓袭来,夹杂着些许苦涩,咸咸的。张开眼,抬头看,漫天银河,照得四周围银晃晃,天边的半轮明月,若隐若现,片片云彩,我好像看见了月宫中的嫦娥,耳边分明传来的阵阵涛声,股股海风。经树林反射,经森林过滤,我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唱歌。
“南方……”我不知道此刻为什么会想起这个人。

思维进行不下去了,因为此刻萦绕在脑际的,还有更重要的事情。
饥饿,口渴。
慢慢站起身,活动一下手脚,习惯性地拍拍身上的灰尘,拍下一片片闪着银光的细沙。
本性驱动,向着孤岛深处走去。
好冷。以前这种时候,妈妈会轻轻过来给我披上一件衣服的,回头望望身后,迎来更寒的寒风。
好黑,以前这种时候,爸爸会悄悄过来替我点上一根蜡烛的,回头望望身后,迎来更黑的黑暗。
硬着头皮走向森林深处,一深一浅地踩着林林总总的枯枝落叶,发出“吱吱”的声音,那种声音好像……

第二天早上,我是被水淹起来的。当头上感到凉意的时候,当感到呼吸不畅的时候,忽地跳了起来,我以为我掉进了海里。
睁开眼睛,发现一眼清泉。
这意味着,我可以苟且偷生下去。
可以活了,该该高兴不是?
我痛苦地想哭。
难道我的余生,就要这么下去了?
在此之前,我的父母,我的房子,我的朋友,我的汽车,我的……都不会再回来?
我的……南方?

缓缓坐起身来,我不能只想我的过去,我要为我的将来做打算。
背倚大树,双手抱膝。这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树林。看起来从未有人到过的痕迹。每棵高过一人的树都有一人多粗。树皮早已看不出是什么颜色,都被一根根指头粗,丈八长的青藤缠地严严实实。大树的旁边往往有几从灌木,很矮小,大概是得不到充分的光照造成的。大树的树冠很大,树叶也很大,遮住了天空,根本看不出天空到底是什么颜色。偶尔还在大树旁边几棵小树,也有手臂般粗细,同样会有几根绕在一起的青藤从高处直挂下来,一直接到地面。地上是一层厚厚的树叶,偶尔会有几根小树杈,树叶估计是去年秋天落下的,已经变成了古铜色。而且毫无脆弱之感,像灰一样,一碰就碎,一摸就成了灰,大多数只是一个树叶的形状而已。踏在上面很舒服。附近的一大片树叶上,只有一行清晰的脚印,想必是我昨晚留下的。

虫鸣,这是我唯一感觉得到的生命的痕迹。声音很大,也很杂,来自所有方向。前后左右,下面,甚至上面。
背靠的这棵树上,有些圆圆的红色果子,看起来似乎味道不错,可是问题是太高,根本不能够到。折腾半天,最后还是两手抓住了青藤,脚踩树干,爬了上去。
坐在树杈上,吃着无味却可以充饥的野果,好有成就感。上一次这么有成就感,恐怕是小学第一次考100分的时候。

断断续续吃掉十几个,感觉好多了,肚子里怪怪的感觉消失了,头也能直起来了。坐在这里,正好看见东方,看得见太阳了。在我的印象里,好像没有在这种时候看到过太阳。这个时间,正是学习的时间,根本不能出去,整日只能憋在屋里,听那个爸爸请的老师说着做与不该做,该用与不该用,该说与不该说,多无聊。那个时候为什么就没想到,会有这么一个地方,会有这么一种美景呢?

不过,似乎,差点儿什么……
南方……

吃饱了,想去海边,看看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。
下去,下去,下去……
下不去。找不到上来的那根老藤了,害死我。虽然地上可能很柔软,但毕竟也有3米多高呢。
没办法了,不过也不能一直待着这里吧。
掉下去,有可能摔死。不,摔死还好,就怕半死不活。在树上坐着,就像监狱一样,毫无自由。不,下去不一样是在监狱中一样,亦无自由?
不下去。
慢慢躺下去,好舒服,两肩被树杈托着,虫子在不停地叫,亦有一股淡淡的木香与果香飘入鼻中,就像嗅着刚削尖的铅笔的香气一样,令人神往。
放松下来了,其实在这里也挺不错的,这里的一些都是我从未体验过的。
一阵风吹过,一片叶坠落。盖在眼睛上,散发出大自然的气味,睡一会儿吧!
以前父亲不可能让我随时就睡觉的……
蓓茹家的虾是怎么做的……
上一次看海是什么时候……
上一次听鸟叫是什么时候了……
鸟鸣……
在哪边……
在那边……
南方……
(2001年10月15日)

我的反应太慢了。从小家里人就这么评价我。我似乎一直未曾相信过,今天像是信了的。
睁开眼睛的一瞬,我看到了两颗硕大的星星在我的头上摇来摇去的,伴着的是蛇吐出的长长的信子。第一个感觉,竟然是亲切。也许是见了某个动物的缘故吧,很亲切。我并没有惊慌失措,四处散逃,而是令我终身难忘地,伸出手,摸了摸蛇的皮肤。
冰凉冰凉。
这种感觉像是曾经有过似的。上一次,是……什么?
出乎我的意料,那蛇,竟然一颤,然后就忽地消失了。我可以听见,蛇在我身边游走时微弱的声音。
说实话,对于我来说,接近蛇就像接近思想,而对于蛇来说,接近我就像接近原子弹。我迫不及待的抚摸和蛇的迅速逃离也就是极正常极自然的了。
头发湿湿的,这才发觉我竟然从树上掉了下来,自己竟不知道。我第二次从这一滩腻腻的树叶灰里坐起身来,却发现,这一次比上一次困难更大。我周身冰凉,不过有别于蛇,我的周身冰凉完全是热交换的结果,那种彻底的凉,是所谓透骨的。我很无奈,毕竟我自己是不愿意被大地将热量吸走的。蛇的不同,我竟然刚刚才第一次触到蛇,虽然触及的时间很短,但我此刻已经体会到了那种冰凉下的内涵,那就是博大精神的人类文明的代表。可以感觉到,那细细的皮肤,曾经有多么的辉煌。现在,只是绝热而已,其体内,仿佛有着另一种更加强大的能量在沉积。
蛇的那双眼睛,充满了活力。用审视严厉的目光观察一切,无时无刻都透露出的,足足是种令人心寒的智慧。一个人与一条蛇,也许在生存上,蛇要远远超过人类的。
蛇是上帝?蛇总是以一种局外的,深邃的,智慧的目光,冷眼看着世界。对外界要求不高,有水,有氧气,有树就足矣。人世间恐是永远没有这样的人。
夜更深了,天更显幽蓝。天上没了月亮,没了众星,只在遥远的南方,剩一颗奄奄一息的暗星,喘息不止。遥望向北,像是在期待着什么,大口大口地吸着不多的氧气,把天空吸成真空,越显幽蓝。如果可能,我相信,那颗星肯定是热的,因为我能看到,那因热量散失所引起的阵阵痉挛,我能感觉到,那因光华耗尽而造成的无尽悲哀……
何况,星是出现在,可爱的南方……
南方,我的南方。

不知道为了能够走向海边,用尽所有热量是不是值得。背上见证了那晚热量尽失的悲怆。现在背上已经完全湿透了。当我从那些黏黏的灰中起来的时候,风吹来,热量彻底散尽,连剩下用来“遮羞”的也蒸发的一点儿也不剩。
所有的都失去了,是不是会死?
所有的都离去了,是不是可以死了?
关于死的话题,父亲很早就在说的。从小的教育,无时无刻都在涉及,可是我从也没感到过一丝的恐惧。死只不过始终解脱罢了。一了百了,甩下身后名,任心评,任人评,大不了来世…
会有来世吗?
死后将是一种怎样的感觉?
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,明天吧。当我不再有明天时,我所谓一切宏伟的计划将不再可能实现,我所谓所有愿望也将只能付诸东流。
明天,甚至成了我的一个相当重要的伙伴。
像我这样一个异于大众的人,总是在受着不断的同化的。四周围的人都是我的敌人,他们张牙舞爪,以各种不同的角度同时进攻我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内心。一群狼般的令人心寒。在无尽的伤痛中,我倒向地,却很意外地发现一块墙壁,它坚强,刚毅,我毫不犹豫地靠了上去,从此一面受敌,而另一面,永远是温暖安全的明天。通过它,我可以转移掉不少压力的。
现在,当明天的墙壁向着南方倒掉的时候,我已不知所措。所有的努力都将是徒劳的了。我无奈地望着趁着墙的倒塌腾起的一片烟尘中冲过来的狼群,无奈地叹着气。
南方出现了一片蓝,明亮的蓝色,它给我力量,她似乎要对我说些什么,可是,一切都已经晚了,几秒钟之后,我就只是断壁残垣之上的一小滩肉泥了,随着炮灰飞向远方。
如果可以,我愿飞向南方。

[后记]
我爱南方,我爱的南方有一颗暗淡的星。
我因此也爱着那颗星。
我爱南方因为那里光华漫天,
所以我一直注视着南方,
南方的星一直注视北方,
难道北方会有什么更…
南方的北方,是什么?

李征 2001年10月22日 于 济南

拿出我当年的周记本,看着上面的文字,再看看前几天写的,真的是羞愧不已,羞愧不已啊!

因此,我计划这几天把他们都整理成电子版发在这里,那些才是置之死地才会有的内心共鸣。

我搞砸了。她也许永远不会原谅我… 我爱我的父母,我爱她… 可爱能代表什么,犯过的错就是你一辈子的黑锅!

厚颜无耻地继续活着?也许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赎罪,因为有些错是没法改正的。负责任的人,要面对自己的过错,也要敢于承担。如果今生无法改正,不相信来世又有什么办法!

她说,如果我30岁还没有结婚,一定嫁给你!

我的挚爱,如果我还活着,我一定会愿意。如果我死了,我的墓碑上会写着:

I DO.

夜漫漫。为什么有如此漫长的夜晚?以泪洗面睡去,剧烈的心跳声却把自己吵醒。
善于玩弄文字的你,为什么见到她却表现的如此傲慢和骄傲?几斤几两,罪人也猖狂?
谁爱上你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,谁救你于水火让你苟延残喘到今天?
爱她越深,恨己越切
毕竟,从根子里,你应该还是高中那个自卑的人。你的武器就是周记和忧郁的脸。生活在皱纹里的人啊,切记你有几斤几两

经七纬二的声音
我有个朋友,从小玩大的。我们很像,但只是行为习惯,外表差得远:他堂堂1米8多的大个子,我很渺小。
  有时候,尤其是我们一起度过难关的时候,他经常会对我讲,我是他唯一的好朋友。。 我不以为然,也很茫然。我没见过男生之间说这种话的。在我的印象中,好像只女生间才说如此在男生听来“肉麻”的话。
  也许是我们在一起过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吧,我几乎没有被他的话感动过。记住的只只是玩笑。

  唯有一句。

  我们上初二。不同的班级。他人缘很好,于是自然地有很多朋友,当然也有走得相当近的朋友。
  是个女生。很普通,也很不平凡。
  她的个子并不太高,也就和我差不多。我和她见过一面,留在我心中的她,有着一双明澈的眼睛,洁白的牙齿,以及一头令我吃惊的头发。
  我从没见过发质这么好的人。除了电视广告里的。
  至今,她初见我时向我微微鞠的一躬和甜甜的笑容,都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中。
  他们一直很好。关系,人缘,成绩,交际。 直到有一天,他悄悄地对我说,他喜欢上了她。这一切,慢慢出现了变化。
  当时,我对他说,这很正常。。 我必须为这句话负全责。
  终于,他向她说了自己心底她唯一不知道的东西。
  当时她面无表情,扭头便走。
  后来在她留下的网站上,她说,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受骗。自己的全部,都告诉了一个她认为是,只是朋友的人,而这个人却…… 我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想法,只是听教务处的人说,放学後好久,花坛边还站着一个满脸是泪的男生。
  他半年没来找过我。这让我难以想象他是怎样熬过这一切的:没有别人的帮助。
  仅仅是偶尔,偶尔看见他在球场上狂奔的身影,和舜耕教学楼长廊中,那个默默望着球场的女生。
  我不要干预。
  她好久没有理他,只是在他告诉她一切的那天后400天,她在netease.com上留了一个网页,在他桌上留了张写有网址的字条。
  背景,血红血红一个又一个针一般的400。
 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,她被骗了……
  听他妈妈说,近来他的成绩一落千丈。不知道为什么。
  我知道。
  换了我,我一样会为她而努力学习的,把自己最精采的东西建设在她的基础之上的。
  他很快恢复了在班里的排名。
  我知道,这是他用人性换来的。从此,他不再有爱,仅仅是学习的机器。
  2月27日,我又见到了他。只是点了点头,他说,她有486天没理他了。另外说他刚吃了蛋糕回来。
  他脸相当红,手里提了一个瓶子。
  我抢过来闻了闻。
  ——半瓶老醋。
  我不拦他。
  接着,他告诉我,他是这世上唯一哭着过20世纪的人。我说不,还会有她。他头扭向一边,咬了咬嘴唇,“不可能的,她恨死我了。” 他告诉我一个BBS网址,一个个人BBS。同样是netease.com是 里面,满满地几十页,道谦,悔过,追忆,有她生日那一天喜庆又凄凉的贺词,也有分别纪念那天凄惨地可与“断肠人在天涯”相比的呼号。
  一共223篇,几乎两天一篇。。 更另我难受的,是一个数字。
  “访问次数:224”” 这意味着,223次是他写的记录,1次是我看的记录……
  我什么也说不出。我知道他这个人和我一样。他会不停地写下去的,直到netease.com倒闭。
  值得不值得。
  男孩告诉我,她让他很担心,不知道她过得是不是还好。
  值得不值得。
  女孩依旧躲避,躲避不仅他,而且我。
  经七纬二,迎面走向我和他的她,一怔,转身跑了。
  让他去追,把话说清楚。
  尽管我知道他站不住了。
  缓缓地,在她上出租车的那一瞬,在她习惯性地抬手捋头发的一刹,他慢慢抬手擦了擦眼。
  就在繁华的市中心,就在喧闹的大街上,就在嘈杂的人行道中间,就在四窜的车流中,他悄悄问我:
  “听过心碎的声音吗?”
  ……
  ……
  ……
  置车水马龙的车流於不顾,拒交警的怒斥而不理。

  仅仅是站着。
  我知道他听不见这些,他听见的只是那个清亮的声音。
  就像几天後我看水晶花瓶从屋顶掉落而不管姐姐的叫声一样。
  因为,美丽的花瓶,掉落,翻滚,与空气磨擦的声音,折射而来的七色光,四溅的碎片,四散的玫瑰花瓣…真的真的…好……
  後:我不想对此文解释太多,望寥寥几位读者见谅。

我喜欢看Discovery。动物们没有复杂的情感,只保留着造物主对所有生命的共同期许。我喜欢观察各种动物遇到镜子的时候所做出的反应,那些反应,是真正纯洁的自然规律,不包含任何爱恨情仇和利益纠纷。

什么样的反应呢?

前行,一物。仰头张望,另一只猫在张望她。她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对方,却发现对方也在睁着眼睛在看自己。忽然她发现,原来自己一直寻找的他就在那里。欣喜,疑惑,猜忌,恐惧,痛苦,复欣喜。对方也在做着同样的循环。终于她决定撞破这个镜子,跟他在一起!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!可是,当真正头破血流的时候,却发现镜已碎,故人已不在。痛苦后悔不已啊,为什么不满足于隔海相望?为什么要玉碎瓦全?痛苦,痛哭。

复前行,镜全处,故人依旧。伸手去摸,却感到有人在摸自己。原来,故人就在身后。他和她有相同的心路历程,只不过,他是个急性子,更早撞破了镜子,也有时间穿过镜子,合二为一。

上帝到这里就没写下去了。因为上帝认为,到这里就已经足够。

其实,她不相信。杀掉他,前行。镜依旧,故人已不再。因为,她没有了灵魂。

是谁溢满泪花
是谁忧郁满面
是谁想拉住你的手
是谁躲在你身后
是谁克制自己做一个乖丈夫
是谁左右犹豫不肯伤害任何人
是谁悄悄说我爱你
是谁轻轻说我永远是你的妻
是谁千里相隔却心有灵犀
是谁一衣带水却心有千千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