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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车轮战不再是表演,而是日常工作流

2000年,聂卫平在成都一人应战150位围棋爱好者,最终胜率超过91%。场面震撼,成为围棋史上的一段佳话。而在国际象棋世界,盲棋大师 Timur Gareyev 曾闭眼同时对弈48盘,挑战的是人类注意力与记忆力的极限。

但那样的“车轮战”,其实是表演性质的对抗——双方实力悬殊,观众期待的是奇迹,而非平衡。

而我最近开始的一种“车轮战”,看起来不那么惊人,只有三个对手——三个 Claude Code。

这三个 Claude Code 被我分别用于不同的方向:一个生成代码、一个分析逻辑、一个统筹上下文与任务计划。它们能力强大、响应快速、从不疲倦。最初我以为只是多开了几个 AI 实例而已,没什么特别的。但几天下来,我开始意识到:这不再是“多线程”,而是一种新的工作范式

Claude Code 不会等待,它不会像同事一样观察你的语气、试图感知你的情绪。你不给它完整的上下文,它就只能发挥主观臆断的“创造力”;你指令模糊,它就将模糊的内容放大成误解;你节奏混乱,它也跟着出错。每一次交互,其实都在反向暴露我自己的组织力和思维结构。

很多人会问:“不就是三个 AI 吗?不至于这么夸张吧?” 但这就是比例的错觉。若从产出能力粗略估算,每个 Claude Code 的表现几乎等于十个靠谱开发者。换句话说,我现在像是在同时调度一个30人规模的“隐形团队”。

更关键的是:这些“人”从不休息、不推脱、不犹豫,时时刻刻在等待输入。这并不是累,而是一种持续被推着成长的感觉。与其说是“负担”,不如说是“尚未配位”。

我开始意识到,效率的瓶颈从来不是 Claude Code,而是我。Claude Code 不会犯错,它只是忠实地执行指令。而我给出的那些指令,常常是残缺、含混、上下文断裂的。我过去的管理经验开始失效,我需要的是一种更工程化的调度思维,一种像 orchestrator 一样的心智模型。

令人兴奋的是,我感觉自己正在进入一种新的工作节奏:在思考中预设 Claude Code 的角色分工,在交互中清理上下文冗余,在输出中设计反馈与验证机制。就像重新学习“如何工作”一样,我开始从中找到乐趣,也看见潜能。

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,我发现“成长的单位”变了。不再是学习某个新技能,不再是掌握某个新工具,而是对协作结构的掌控力,对信息流节奏的把握力。AI 不会带你成长,它逼你进化。

我现在可以稳定地和三个 Claude Code 同时协作,虽然仍然偶尔感到疲惫,但整体是正向的,是那种“被拉伸”的正向压力。我也在想:如果我未来能驾驭五个 Claude Code,甚至更多,会发生什么?是变成一个“认知调度高手”?还是必须先构建一个“Meta Claude Code”——一个 Claude Code 来帮我管理其它 Claude Code?

聂卫平的150盘车轮战是力量的展示。而我每天与三个 Claude Code 的协作,是一场节奏的试炼、结构的实验、耐力的训练。这也许才是我们这一代开发者真正的战场。

车轮战已经不在棋盘上,而在我们和 AI 协作的每一瞬间。胜负未分,但节奏已定。